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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夏】八音盒 40

以天元的结界为基础而衍生出来的帐在咒术界属于是第一必修课，作为咒术师最常用的结界术，帐的用法会根据使用者的目的性而产生各种各样的变化。

一般来说使用帐的基础目的都是为了隐匿掉诅咒与术师之间的战斗，诅咒出没的地区往往都会非术师的活动范围。

由于缺乏目视到诅咒的能力，因此对于非术师而言，平白无故造成的巨响、爆炸或者建筑物被破坏都有可能引起心灵上的不安。

抑制咒灵发生的最佳途径便是安抚人心，所谓的真实对于触不可及的人来说只会成为深入骨髓的剧毒。

虽然帐都是术师以自身为核心进行构筑，再注入足量的咒力发动，但是在维持结界的过程中必须确保咒力的供给。

为了避免导致战斗时的分神，大多数帐的构筑都是采取和咒具类似的填充式，既在计算好咒力消耗后按照预期的时效为帐提前施加等份的咒力。

所以现代的帐不需要专门有人守在结界外面，高专会有辅助监督负责释放帐主要是考虑到学生的咒力还不稳定。

因为可以通过符咒或者特殊的咒具将结界术存储下来，所以学习帐的门槛是相当低，只要有一点能将帐激活的咒力就能使用。

都说大隐隐于市，想要在非术师眼皮底下祓除诅咒，物理上的干预是必不可少。

出于安全上的考量，帐都是只能出不能进的设定，为的是防止有非术师会误入战斗区域，依附于结界术的言灵同样会对术师生效。

能给帐添加什么样的条件全看使用者的能力，越是复杂的帐就要消耗掉越多的咒力。

夏油杰的帐已经起到很完美的隔绝效果，同时为了方便自己和五条悟，她还花了点时间对帐进行了进一步优化。

结界内近距离内的通信问题不大，若是打算联系到结界外，明明看起来是满信号的手机依旧会失效。

正常情况下，任何信号在进入结界前都会被彻底阻断，不仅是帐如此，连诅咒所释放的结界都是产生相同的效果，想要保留最起码的传信功能都实属难得。

这就是导致了身处于帐之中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没办法去找场外援助，即使他们也想不到能够找谁来当做参考。

正因为帐所拥有的咒力结构，导致了在放置完帐后无论如何都是造成结界覆盖部分的咒力浓度在短时间内急速提升。

和咒力残秽会存在一定时间那样，高浓度的咒力照样不会在解除结界后马上消散，而过高浓度的咒力对非术师而言很危险，和高原反应差不多，他们的身体就没办法承受那种程度的咒力，光是路过都有可能突然陷入昏迷。

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在同一个地方连续使用两次帐是禁止事项。

眼下，五条悟和夏油杰最好是全靠自己动脑筋解决，毕竟这所学校的文化祭才刚顺利度过了第一天，明天必然会有不少人前来，不能留下多余的咒力。

咒胎不同于成型的诅咒，它的咒力很不稳定。

七海健人从表面上只是被咒胎困住了，可惜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

如果说诅咒是咒力的具象化形态，那么咒胎就是咒力本身。

看似成型的卵仅仅是在视觉上呈现出了雏形，事实上孵化出来的诅咒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和咒胎里的样子没有直接关联。

从咒胎演变成诅咒的过程并非成长，而是从一个阶段跳到另一个阶段，用五条悟的话来说就是类似数码宝贝的进化。

影响数码宝贝进化的是数据，而导致咒胎会成为什么样的诅咒则是取决于在最后阶段吸收到的咒力。

 

“数码宝贝是什么？”夏油杰不太能明白五条悟的类比，哪怕他用了一个很具体的例子，要是连前提都没有概念就是白搭。

“你不知道吗？”五条悟大惊失色，他看向夏油杰的视线里多了几分同情，“没关系，这些我们都可以回头再说。”

迷迷糊糊倒是听懂了的七海建人无意识地嘟囔：“天女兽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耳尖的五条悟转头给了他一个来自同道之人的赞许眼神，只不过七海建人的双眼中出现了很微妙的精神涣散。

被咒胎当做咒力来源的七海建人现在的状态就等同于一节电池，咒胎的咒力和他的咒力被动结合在了一起，因此就连眼神足够好的五条悟都没办法把他们分开。

即便是一口水井，一旦灌入了过量的水同样会出现溢出。

拥有咒术师的天赋是七海建人还能保持着部分自我意识的缘由，但咒术师能够承受的咒力同样有极限，过量的咒力不仅会危害到非术师，连咒术师也是不能幸免。

想要将七海建人和咒胎彻底分离开只有两种办法，要么他的咒力被吸干失去利用价值，要么咒胎先一步开始孵化。

为了巩固躯体，咒胎在成为完整的诅咒前会停止咒力的吸收。

当咒胎不再吸收咒力，和七海建人就会分化成两个合体，到时候直接把他拽出来就行。

现在不能那样做就是深怕咒胎的咒力万一没能被清理干净就有可能会进入他的咒力循环里，虽说同为咒力，诅咒的咒力都是源自负面情绪，强烈且纯粹的情绪往往具备着非同一般的感染力。

咒术界就有过术师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而吸收了诅咒的咒力导致性情大变，最终堕落成诅咒师的前例。

更何况七海建人连咒术师的门槛都没跨过，他如今充其量就是个有点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连怎么控制自己的咒力都还是一无所知。

对于一个从零开始的门外汉来说，现学现卖很显然行不通。

就算夏油杰从来不自认为是个天才，好歹她在学会咒力控制上也花过一点时间。

能保持一个相对清醒的头脑已经是七海建人现阶段能做到的极限，再想指望他多做点什么自保的手段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悟，咒胎有可能在最后关头从低级诅咒质变成高等诅咒吗？”没有在关于数码宝贝的疑惑上多做停留，分得清孰轻孰重的夏油杰想要确认下自己的想法。

“说不定塞个特级咒具就会变成特级咒灵呢。”五条悟摸着下巴大胆猜想。

说到底，诅咒被划分的等级主要就是和咒力多少有关，在接触到诅咒前窗就能根据诅咒所产生的咒力水平来判断诅咒等级，是否具备意识都是后话。

拥有自我意识并不是特级咒灵独有的特征，一些一级诅咒就能表现出思考能力，只不过水平有限的缘故，看起来就显得很机械化。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照理来说没有什么能限制住咒胎对咒力的汲取。

但是咒胎阶段哪怕未来是特级咒灵都仍然尚未形成思想，只要在全凭本能行动的话就意味着有机可乘。

“这么说，要是给它一个比七海更有吸引力的诱饵它说不定就会忽视掉七海喽？”夏油杰从五条悟的话语中引申出了别的想法，她本来是想知道咒胎存不存在某种获取咒力的极限，结果五条悟的灵活思绪开启了全新的可能性。

“你想给这家伙投喂咒灵吗？”都不需要夏油杰继续说下去就能领会她意思的五条悟一改漫不经心的随意态度，微微一皱的眉头展现出了不赞同的想法。

说实话，夏油杰能想到的办法五条悟自然是心里有数，他没有提出就是抱着不想要夏油杰实施的打算。

这种缺乏责任心的轻视表现不光针对七海建人一个人，准确来说对于夏油杰以外的人五条悟在极端状态下都能做到满不在乎，现在受到了夏油杰的潜移默化他已经算是收敛了不少，不然在意外发现七海建人时他本来都可以为图省事就当场处理掉咒胎，至于咒胎消亡后会对七海建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和他又没有多大关系。

消耗掉一部分咒灵听起来是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咒灵操术才是唯一不变的核心，损失的咒灵随时都能补充回来。

然而收服诅咒并不是个轻松惬意的过程，即使夏油杰几乎不会在咒灵操术的副作用上多做表示，该承受的痛苦她从未逃避过。

对于能力有限的咒灵使来说，尽可能精益求精是迫不得已下的选择。

但咒灵操术现阶段尚未出现过具有数量限制的迹象，因此夏油杰完全有条件在追求质量的同时追求数量，她如果是那种懂得适可而止的类型五条悟都不会多说什么，问题在于她自己在进行比较的对象就是五条悟。

低等级的咒力不是一定没有用武之处，吞咽的咒灵玉也不会因为诅咒的等级差别而减少代价的支付。

七海建人的咒力在没有被开发的状态下就不算很单薄，想要取代甚至超越他的咒灵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达成。

虽然在咒灵操术的契约下咒灵不会进行自主的同类互食，但有了夏油杰的命令就不一样了。

将一只咒灵喂给另一只咒灵并不是达到很直观的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因为咒灵间的融合会消耗掉一部分咒力，而且已然成型的诅咒不同于可塑性很强的咒胎，是具有能力上限的。

特级咒灵一出生就是特级咒灵，不存在后天的积累。

所以就算能够通过投喂让特定的咒灵在短时间内看起来咒力很强，带头来还是在白费功夫。

并且发生的损失无法逆转，性质和用钱烧火没有太大的区别。

“救人要紧。”夏油杰探出手指，揉开五条悟眉宇间少见的褶皱。

已经表达过不满的五条悟咬住棒棒糖撇撇嘴，没有再坚持下去的意思。

 

身体没办法活动的七海建人脑子倒还在照抄运作，看着拟似撬了自己墙角的五条悟像只巨型趴趴熊那样亲密无间地粘到了站起身的夏油杰背上，再加上两人在讨论中，夏油杰一直都是大大方方坐在五条悟的腿上，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是什么关系。

好吧，我被甩和他没有关系。

七海建人实在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失落，自己前女友是个颜控他不是不知道，在颜值上输得很彻底又不能全算是五条悟的过错。

嗯……一半一半，能长成这样就足够逆天了。

莫名感到情绪低落的七海建人吸了吸鼻子，严格来说他没有这么多愁善感，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办法控制住。

不知从何而来的胡思乱想如潮水般在七海建人的脑海里翻腾，淹没了正常的思考。

对此，七海建人决定单方面去讨厌五条悟，不光是因为他能感觉出五条悟其实没有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自己，也不光是因为这家伙有个身材好到爆的女朋友让人好生羡慕，以上两点都只占据二分之一的理由，剩余的二分之一则是他很羡慕五条悟有着自己所没有的一切。

因为无可避免的性格问题，七海建人不算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有时候会太过认真，有时候又会粗心大意。

交往的那几个月，除了明天都能拿到手作便当外，七海建人连前女友的全名都不知道，他向来都不是个很有主动性的人，从小能看到诅咒的关系让他养成了不要对任何事抱有强烈好奇心的习惯。

成为他人眼中的怪胎不是种很有趣的体验，要是连在父母家人眼中都能看到带着担忧的质疑就会更加深受打击。

即便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学会了视而不见，总有那么一个难以消融的刺会永远地插在心脏上。

为什么只有我是不一样的呢？

尤其在发现那些被诅咒缠上的人分明是在受到侵害，却连求助都做不到的无能为力，渐渐会形成挥之不去的梦魇。

与其说是七海建人不擅长和人相处，倒不如说是他是害怕很人相处。

毕竟面对陌生人的困境束手无策的七海建人，没办法保证自己在熟悉的人遭遇相同的麻烦时就能有所改变。

和越多的人加深关系，就意味着深陷痛苦的可能性会增加。

人的想法很容易受到感情的左右，没有人能做到绝对的理智，七海建人从来都不想做个无私的人，他愿意承认自己的自私。

所以七海建人从小就不曾直率地表达过自己的想法，他做不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无时无刻都在逃避，从这个对他来说无比残酷的世界里。

在见到五条悟前，七海建人没想过有谁能如此表里如一。

五条悟从第一眼见到七海建人起就未曾隐瞒过自己的想法，他不在乎七海建人的安危，能没心没肺地无视场合说出讥讽的话语。

老实说，在气头消退后，七海建人只觉得很是羡慕。

羡慕他的自以为是，羡慕他面对诅咒的游刃有余，羡慕他有个身材好到爆的女朋友。

真是不公平啊……

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强撑着精神的七海建人心不在焉地想，他也想要成为五条悟那样的人。

眼皮垂下的刹那间，七海建人看到了夏油杰的身边出现了好几个朦胧的虚影。

被拖入泥潭般的黑暗前，意识的碎片垂直掉落在记忆的间隙。

七海建人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他还是个身高不足现在的自己一半的矮冬瓜，耳边回荡的虫鸣在城市里很难听到，阳光从茂密的叶缝中洒落在铺满落叶的草坪上，亮金色的光斑照在干枯的树叶上。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了，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七海建人参加了一次亲戚牵头组织的夏令营，参加的小朋友都会由父母或者其中的一方陪伴着前往乡下的一处避暑山庄游玩。

曾经的七海建人是个自闭的孩子，他很害怕家外面的怪物，连去学校都很抗拒。

为了让儿子改变内向过头的性格多和人接触点，深怕七海建人又会找借口拒绝的七海夫妇一起空出了时间前来参加这场夏令营。

受不了父母的软磨硬泡，到最后七海建人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谁让他没办法如实告诉父母自己真正不想出门的理由。

作为一个百分百的城里人，七海建人对贴近自然的宣传口号很难抱有半点的好感。

即使乡下的夏天普遍都要比城市凉快些，光是没有空调就是灾难性的打击。

俗话说得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乡下的诅咒数量远没有人口密度高的城市多，但很难说是不是“生性淳朴”的关系，乡下的诅咒普遍都是以昆虫为主体的造型。

但是对于小孩子来说，一只比成年人大了两倍的蟑螂就已经具备了全部的惊悚要素，更不用说那只蟑螂很有可能还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

刚到夏令营的农庄就被吓得不清的七海建人根本是连房间门都不想出，然而无法感同身受的七海夫妇只当他的怕生，自认为为他好的狠下心不给他逃避现实的机会。

不合群的孩子有很多类型，并不是每一种都能光靠推一把来改变，父母想当然的期望没有那么容易实现。

而小孩子的天性可以说纯真，但没有绝对的善良。

有一个强势一点的孩子就很容易成为领头人，特别是在陌生的地方。

七海建人的金发很惹眼，在一众长短不一的黑发里尤为突出，果不其然在只没过脚踝的浅溪边玩耍时他就被几个白白胖胖的男生用水枪戏弄了一番。

不想让衣服都变得湿哒哒的七海建人独自躲到了远离溪水的树荫下，这时候爱闹腾的男孩们互相追逐着跑向了旁边的树林。

就算家长和带队的负责人都强调过不能进入树林，然而小孩子玩起来就会不管不顾。

想到在农庄看到了诅咒的七海建人就深怕树林里也有，他怕归怕，那时候的逃避想法主要是针对自己，他还没办法对可以预料的危机视而不见。

所以七海建人在阻止男孩们进去树林冒险时果不其然的和他们起了冲突，他情急之下说出了树林有怪物的警告，得到了却是一番被说成是胆小鬼的嘲笑。

当气不过的七海建人差点和对面打起来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和他是同年龄但是个子小了点的健气男生跑过来当和事佬，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很坚定地站在七海建人这边。

第一次遇到有人相信自己的话，七海建人别提有多感动了。

扯起大嗓门表示要叫老师过来的男生成功吓住了不安分的男孩们，他转头对七海建人露出一个自带小得意的灿烂笑容后又跑回了女孩子那边。

七海建人反应慢了半天，他错过了最佳的道谢时机，于是就想主动去找到男人。

然而天不遂人愿，七海建人刚走近就听到了男生对可能是自己妹妹的小姑娘表示这个世界上哪有怪物。

被泼了一头冷水的七海建人失望地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这个世界不就有吗？这么多的怪物。

像是对抗着什么，七海建人握起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楚隐隐约约地刺激着神经，梦境如同被敲破般化为无数碎片四散而落，若有若无的柔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挣扎着睁开眼睛。

“哦，醒了。”夏油杰的脸出现在七海建人的眼前，她收回轻拍七海建人脸颊的手。

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地上的七海建人迟钝地啊了一声，仿佛被巨石压住四肢的沉重感让他浑身上下都有气无力。

“会觉得累很正常，我可以保证你很健康。”如同能猜到七海建人的内心想法一眼，夏油杰笑了笑。

“货真价实的完好无损。”五条悟恶趣味地强调。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就打了个激灵的七海建人也不知道从哪激发出了力气，他一鼓作气地坐起身，只见他不仅是躺在地上，而且还是差不多教室中央的位置，周围原本排列整齐的课桌椅都像是遭到了以他为中心的龙卷风肆虐那样，纷纷乱七八糟的堆在四面墙边。

“要是走不动的话，我推荐这家伙。”夏油杰没等目瞪口呆的七海建人闭上嘴，她无比体贴地伸手朝着旁边一只长着黑白相间长角、身体很像是一块巨大砖型面包、漆黑的扁平脸上一上一下排列着两只眼睛的古怪咒灵介绍道。

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猛然凑到七海建人面前，顿时就激起了他的童年阴影。

“不用了谢谢。”七海建人脸色苍白地快速拒绝，他完全不想知道夏油杰的推荐是什么意思。

后退几步才能看出个头不小的咒灵晃动起尾巴上的螺纹圆球，短到第一时间很难发现的复足宛如毛虫般蠕动着，它发出一阵火车鸣笛的声音一头钻进夏油杰脚边裂开的一道缝隙，闭合起来的缝隙如同从未出现过那样消失无踪。

离开学校前，七海建人心情复杂地听说了救下自己的人是五条悟，他没有亲眼目睹全过程，对夏油杰的说法很没有实感。

五条悟可不仅仅是救下了七海建人，他在诅咒成型的瞬间将七海建人从破裂的咒胎中扯了出来同时使出复数的苍炸散了诅咒的实体。

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元气大伤的诅咒不再有被收服的价值，于是夏油杰就把这只新生的倒霉诅咒喂给了虹龙。

这个过程七海建人都处于轻度的昏迷状态，对此一概不知。

虽然和最初的想法不太一样，夏油杰到底还是联系上了松田阳太。

从五条悟和夏油杰中途下车后就找了附近一个停车场一直停到现在的松田阳太很快就驱车出现在校门口，一看就知道是准备去玩的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把七海建人这个会让夏油杰放心不下的拖油瓶甩锅给松田阳太后就开开心心的拉着她功成身退。

和这两人很有相处经验的松田阳太不打算去深究这摆明了发生点什么的诡异情况到底有没有涉及到违规，他身为一个勉强算是有点资历的辅助监督，要照顾被卷入诅咒事件的受害者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算七海建人再三表示自己没事，松田阳太还是考虑到对夏油杰做出过的保证没有如他所愿的直接送他回家，而是负责地将他送去了指定的合作医院进行身体检查。

为了能确保受到诅咒袭击的非术师能在第一时间就得到全面的治疗，咒术界和政府达成了协议，只要把人送到特定的几家医院就能在免除多余提问的情况下直接得到接待。

辅助监督都很擅长和这些医院的人打交道，通常提前打好电话就会有专门的医生进行接待。

从小到大很少生病的七海建人也不是第一次进医院，但是这种好像走了特权通道的一气呵成还是第一次经历。

直到脱了校服才注意到身上多出了些深色勒痕的七海建人本来还很忐忑，他没有那么擅长说谎，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采取鸵鸟式的逃避手段。

结果人医生一进门，和什么都没看到那样二话不说就开始了检查，再把该做的项目都做完后还换了个胖乎乎的中年护士起来，无比熟练得用一瓶膏状的东西把七海建人的勒痕颜色覆盖到和自然肤色差不多。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就医过程让七海建人恍惚间以为自己是不是来到异世界，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淡定到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之后接到自己电话的七海夫妇匆忙感到医院，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个刚见面不久的西装男人口若悬河地编造了一套逻辑很充分的故事来向他的父母解释为什么他会来到医院检查身体，大概是松田阳太的语气太过自然，长得也比较亲切有着天然优势，面对没有反驳的七海建人，两口子都认同了儿子见义勇为的壮举。

最后，七海建人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在坐上车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趁着前排的父母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松田阳太交给他的名片。

东京高等咒术专门学校。

借着来自窗外的光亮，名片上几个经过特殊处理的烫金字体出现在七海建人的眼中，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模样。

也许……

不受控制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表面不动神色的七海建人用仔细一看能发现淡淡指甲掐痕的掌心托住下巴，望向繁华街边的深邃眼眸中亮起了一抹不起眼的希冀。

 

tbc